老人苦涩说好,却仿佛又像想开了一般,妥协地叹了口气,“如果拆迁的话,能分到不少钱吧?有了这些钱,孩子们也许就不必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那么为难了。”
狭小的门诊部里,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更加压抑起来。
周垣和李婉平谁都没有再说话。
他们离开医院时,医院长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,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,雪花随风吹进来,吹到李婉平的脸上,是冰凉冰凉的触感。
回去的路上雪下大了,周垣把车开的平稳且慢。李婉平一路沉默着,窗外的霓虹偶尔映进来,车内的光线时明时暗。
周垣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李婉平的脸,那些昏暗的光线将她的五官遮得七七八八,时而唇是裸露的,薄薄的,粉而不艳。时而鼻梁是明亮的,不过分的高挺,适中而精致,时而从淡淡的眉上一闪而过,衬出了几分多愁善感。
周垣知道李婉平是在为老人的处境感到难过,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,尤其是别人的家事,总有一些无可奈何或无能为力。
周垣几次想开口找个话题,但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。
他们一路沉默驱车回到酒店,外面的雪已是鹅毛,途径停车场的路面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,但雪太大了,有些地方还是结了一层细而薄的冰。
周垣在停车场熄了火,然后与李婉平一同下车。他有心靠近李婉平,保持着半臂的距离,不僭越,又能保证李婉平如果不小心脚底发滑,他能及时扶住。
酒店大堂的台阶上一早就铺上了防滑地毯,并摆放了一张很显眼的防滑提示牌。进了门,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,那个男人老远瞧见周垣和李婉平就笑呵呵地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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