恬的心脏,越收越紧,几乎要将它勒碎。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,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石墙,身体因为剧痛和难以宣泄的愤怒而无法抑制地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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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好一会儿,那几乎要冲破胸膛、烧毁一切的怒火,才在现实的冰冷和生存的本能面前,被一点点、极其艰难地压回深渊。活下去,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下去……这个念头盖过了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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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喉咙里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挤出两个干涩、几乎听不见的字,带着彻底的屈服和颤抖:“听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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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低得像蚊蚋。他挣扎着,扶着冰冷的墙壁,一点一点站起来。后背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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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默默地弯腰,捡起地上那个沾满泥污脚印的包袱,小心地、一下一下地拍掉上面的尘土,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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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他抱着它,像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暖意,默默地走到那张冰冷的、属于自己的硬板床前,将它放在床头,紧贴着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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劣等根骨。这四个字,如同最沉重、最冰冷的枷锁,将他牢牢铐死在这杂役院最底层、最肮脏的角落,也钉死了他挣扎求存的命运。前路,灰暗得看不到一丝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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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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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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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声短促、尖锐、如同厉鬼哭嚎般的竹哨声,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落霞坳死寂的凌晨。那声音像冰冷的锥子,狠狠扎进杨恬昏沉的梦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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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惊醒,心脏在瘦弱的胸膛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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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一片漆黑,浓得化不开。窗纸破洞处透进一丝惨淡的、不知是月光还是远处天光的灰白色。身下的硬板床冰冷刺骨,稻草的霉味和同屋两人身上浓重的汗臭混合在一起,令人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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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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