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根骨劣等定浮沉

扑跌了两步，才勉强在泥泞里站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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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着头，不敢看四周。劣等根骨那四个字，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。他能感觉到那些麻木的目光里，瞬间掺入了新的东西——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视和了然，仿佛在说“哦，原来是个废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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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缓慢、拖沓的脚步声从旁边那间稍大、同样破败的石屋里传出。一个干瘦的身影踱了出来。灰布袍子洗得发白，沾着深一块浅一块的泥点污渍，裹在枯柴似的身架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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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脸，皱得像揉烂后又晒干的橘子皮，沟壑纵横。稀疏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胡乱别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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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让人心头发毛的是他那双眼睛，浑浊发黄，眼白上爬满蛛网般的血丝，此刻半眯着，从狭窄的眼缝里透出审视的光，冰冷、漠然，像在估量一件物品的剩余价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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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绕着杨恬踱了小半步，目光砂纸般刮过他破衣烂衫下的瘦弱身板，最终落在那双沾满泥污、脚趾都快要露出来的破草鞋上。他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，像破风箱在漏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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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根骨劣等？哼，倒也不算意外。名字？”王执事的声音干涩沙哑，刮得人耳膜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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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杨…杨恬。”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蚋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。一路的拖拽和此刻chiluo裸的打量，像无数细针扎在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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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杨恬？哼，记住了。”王执事嘴角向下撇着，刻薄得像把刀子，“百草园规矩，给我听好，一个字都不许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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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背着手，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杨恬脸上，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子砸下来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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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卯时三刻（早上5:45）起床，竹哨为号！迟到一息，鞭子伺候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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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辰时（7点）之前，必须给我滚到百草园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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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除草！浇水！松土！施肥！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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