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根骨劣等定浮沉

sp;他甩甩头，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念头。一定是太累太痛了，一定是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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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，王执事那如同催命符般的沙哑声音再次响起：“酉时到！收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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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恬抬头，才发现日头已经西斜，在山谷对面巨大的山体上投下浓重的阴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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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了看自己身后那片田地，只清理了不到一半。绝望瞬间攫住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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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王执事那阴鸷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，落在他身后那一片狼藉上。刻薄的嘴角向下撇得更厉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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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杨恬！”冰冷的声音像鞭子抽在空气里，“你磨了一天洋工？就这点地方？晚饭别吃了！留下！干不完，今晚就睡地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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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话语砸下来，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。周围收工的杂役们投来或同情、或麻木、或幸灾乐祸的目光，然后纷纷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。孙猴临走前，还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，无声地用口型说着“活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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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恬站在原地，身体晃了晃。饥饿、剧痛、疲惫、绝望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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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种感觉像冰冷的潮水，将他彻底淹没。脚踝伤口处，那丝微弱的暖流早已消失无踪，仿佛从未出现过，只剩下更加清晰的痛楚和麻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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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默默捡起地上的锄头。锄柄冰凉，硌着他磨破的手掌。山谷里只剩下他一个人，还有远处藤椅上王执事那模糊的身影。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很细，孤独地投射在杂乱的田埂上，如同一个被遗弃的符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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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，无声地笼罩下来。山谷里的风开始变冷，吹在汗湿的身上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。黑暗像浓稠的墨汁，一点点吞噬着周围的一切。杨恬机械地挥动着锄头，手臂早已失去了知觉，只是麻木地重复着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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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水干了又湿，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泥痕。脚踝的伤口在寒冷的夜风刺激下，传来一阵阵钻心的抽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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