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一切有可能的暴怒迹象,只存在于地上一滩洛可可瓷器碎,我还以为他会风度尽失用来砸我呢。森鸥外低笑着十指交叉:
“为什么?”
“我输在了哪里,您不会吝啬告诉我吧?”
我原先以为的得意与如释重负,在这一刻只剩下浸润到骨头里的疲惫,我倒在森鸥外对面的沙发里:“名字。”
知道计划外的一个人的名字,对不同人来说是不一样的。对于森鸥外,这暗示他会杀死或利用对方;而对但凡保留一丝人性的军人而言,杀死对方将变得加倍困难。能够看着对方的眼睛,说出我要杀死你的心智坚定者毕竟是少数。
当时那位副官但凡踏上一节楼梯,我都会在树林里按下炸药的红色引爆器。紧接着,我给玛丽姐的委托就不是杀死森鸥外了,而是杀死纪德。
“好吧,”森鸥外低低地笑,“您向我证明,ii不仅是疯狗,而且是软弱的疯狗,他们以后的日子您以为就不是苟延残喘了吗?”
“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,”我淡漠地拿起百利金钢笔交给森鸥外,“纪德才是他们的首领。要死也别死在我的眼皮底下。”
“话虽然是这样讲的,”森鸥外还在笑,“这个事件里,明明希望他们活下来的人只有您吧,连他们自己都不想。您为什么要这么执拗呢?”
他突然隔空攥住了我的衣领,指节用力到发白,迫使我脚尖离开地面,我的喉咙传来被勒住的窒息感。森鸥外夺走了我身体一侧的配枪顶住我的下颌。柔软的皮肤贴紧钢铁,机油与冷硬金属的味道几乎作呕。这种距离下,子弹会直接掀翻我的头盖骨,绝无生还的可能。他笑着说:
“为什么要露出惊讶的表情,总不至于指望我输了还要维持风度吧?ii目前还没有离开横滨的地界,我仍然可以命令人追上去绞杀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