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口气尽量和缓了,学姐面无表情地把一个马克杯从桌子边缘推下去。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看起来真的非常像一只惹人瞩目的猫。
“好吧,”他妥协,“回去又能怎么样,你要跟十年前的你交换吗?你要把她,那个只有十岁的你丢到不认识一个人的西西里来吗?”
泽田纲吉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杯子碎片:“你真的还会回来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?”她的声音慢慢接近,充满了甜蜜陷阱的味道,“我也是那个被打碎的难看杯子吗?”
他们的衬衫下摆交叠在一起,同样的干净清爽的浅白色。这学期起泽田纲吉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洗衣机内偷偷塞红色的袜子。
“是的,”纲吉说,他多希望他是面镜子,把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留给她自己,“你是。”
可惜他不能,于是他的后背穿过他刚刚阖上的阳台门,打碎玻璃和金属框,跌进了公寓楼下的音乐喷泉。六点在放奇异恩典,埃及棉吸饱了水,和一只粗暴的手一起把他往池底里摁。隔着水面的波纹他看见了她的眼睛,那种只剩下干涸,受尽了苦难和良心的折磨,愿意和魔鬼签下高利贷的眼神。走投无路的怪物的眼睛。
快窒息的时候,他觉得仿佛水面以下的人是对方。
他被拎着领口浑身湿透地拉起来。
她的额头沉重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,闻起来很洁净,只有伤心的味道和微弱的体温。两个未来的继承人之间隔着潮气,打湿的刘海,死过一次和没死过一次,完整与不完整,男人与女人。
“求你了,”她说,牙齿在初秋的风里冷得打颤,生命力就在人体最坚硬部位的碰撞中流逝了,“求你,我必须回到一切错误开始的地方。当年我就在那里,我怎么会看不出来,我怎么能看不出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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