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下山

呸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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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明狠狠啐了一口，旧日怨怼如火山爆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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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我扒光扔进深山自生自灭叫磨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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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我丢进丹炉烈火焚身叫磨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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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我和上百条毒蛇关在一起也叫磨砺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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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做哪一样不是让我九死一生！哪个师父是这般教导徒弟的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，你不配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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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喉头滚动，发出悠长的叹息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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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……可你现在，不也活得好好的吗？更是天下难觅敌手，不信，你下山一试便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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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哟哟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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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明讥讽地拉长了语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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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年我想下山，你死活拦着，如今想赶我走了？门儿都没有！我不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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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怪我当年不放你下山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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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废话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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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现在准你下山了，为何还赖在此处不走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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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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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明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绝望的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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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整整十年！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？我十八岁被你拐到这荒山！如今二十八了！人生最宝贵的十年！全耗在这死寂的孤峰之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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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岁月无情，此恨难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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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，少年钟明与父母争吵，负气离家，瑟缩在城市冰冷的公共厕所角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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