焱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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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天的海平线裂开道墨痕时，长乐山的晨雾正漫上石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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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花轰然碎裂的声响自百丈外卷来，惊起崖边三两只衔着露草的青雀，却在振翅的刹那凝在半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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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尖上立着个玄衣人，墨色广袖被海风鼓成帆，足尖点过之处，翻涌的碧蓝海水竟结出三尺见方的冰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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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纪伯昌！三年之约已到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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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声喝问像是块烧红的铁锭砸进冰潭，长乐山腰的竹轩里，正研墨的小童子忽觉砚台一震，墨汁溅上刚写了半句的《灵植令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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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落地的瞬间，云层里渗出的天色骤然一暗，山门前那株千年银杏的叶片簌簌落了满地，每片叶子都沿着叶脉裂开细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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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老们在藏书阁顶层对视一眼，最年长的玄真子抚着胡须的手顿了顿，指尖捻着的那枚测灵玉简正滋滋冒起白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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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衣人悬在山门匾额三丈高处，周身散出的灵气明灭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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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垂眸望着山下攒动的弟子，瞳孔里映着晨雾中摇晃的灯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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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纪伯昌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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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喊了一声，右指轻弹，一枚铜钱大小的墨珠破空而出，在山门前的石龙头顶炸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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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雾气里，无数细如牛毛的剑丝簌簌落下，将"长乐山"三个石刻大字犁出寸深的沟痕，石粉落在仰头张望的小道童发冠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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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碧崖处的洞府忽然震了震，青石门板上的朱漆符阵爆起金光，将洞外震落的碎石弹开三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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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光自门缝里激射而出，在空中划过半道银虹，待光芒散去时，石台上已立着个青衫老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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