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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如墨,洇染了田间最后一缕天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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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羸目扫田垄间尚未栽种的秧苗,抬手虚按:"今日到此为止,诸位且回吧,明早再聚此地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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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纷纷应诺,荷锄携筐的身影渐次没入薄暮,唯有袖中钥匙轻晃,在寂静里撞出细碎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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衙署后堂早设下小宴,案几上青瓷碗碟错落,温酒浮着琥珀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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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令笑迎时,杯盏交错间,言语多了些分寸外的热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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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时三刻,三星斜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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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羸独行至田垄深处,铁锨切入泥土的声响惊飞几只夜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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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数着呼吸掘坑,每十下便停一停,仔细听清四下是否有别的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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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最后一具躯体滑入深坑时,他弯腰拂平新土,漏出了虚伪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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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月余,听风镇的青石板路上,流言如春雨润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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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说新到的司农官能夜观星象知水脉,有人见他袖中常藏半卷泛黄农书,字里行间尽是农神秘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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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蹲在茶寮檐下啃窝头的老汉,望着远处新绿的秧苗,总爱用烟袋锅敲着石凳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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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瞧瞧,旱地里突然冒出这么眼清泉,实在金贵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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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每当暮色漫过镇口牌坊时,梅羸总会立在县衙廊下,望着田间暗影出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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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的泥土已生满新草,为一具具尸体穿上了光鲜的锦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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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时,梅羸坐在西厢房内数算金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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