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墟草

担赶车的人群里，鞋底蹭过青石板上的苔痕，拐进了烟柳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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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株老槐树下，高挑着一面杏黄旗，旗角被风撕出细口，倒像是被药汁浸旧了的模样，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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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楣上“同春堂”三字已被岁月磨得发黑，推开门时铜环轻响，满堂药香混着陈木味扑面而来，像是走进了时光的深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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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柜的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，竹制算珠碰撞声忽急忽缓，倒像是在算计着什么天机，又像是在为这乱世打着节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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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羸装作闲看货架的模样，目光扫过青瓷药罐上的朱砂标签，指尖却在袖中摩挲着书页上的朱砂批注，像是在与过往对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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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排货架逛罢，袖口已沾了些紫苏与当归的碎屑，带着淡淡的药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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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望着空落落的珍稀药材格架，不由得轻吁一声，忽见西墙根下斜倚着个蓑衣老者，正就着窗缝漏下的光，用竹片剔除指甲缝里的泥垢，每一下都像是在剔除岁月的尘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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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老者抬头时，眼角皱纹堆起，竟似藏着整座山的褶皱，每一道都是岁月的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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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郎君可是寻不见想要的灵根？”老者往地上磕了磕烟袋，火星子溅在青砖缝里，瞬间熄灭，如同转瞬即逝的灵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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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朽背了四十年药篓，踩遍方圆八百里山头，不敢说认得天上星斗，却能叫得出地下每株草的小名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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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羸闻言转身，瞥见老者腰间悬着的牛皮药囊，绳结处还缠着几缕枯黄草须，像是某种灵植的残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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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袖中摸出片晒干的银杏叶，用指尖在叶面写下三个药名，老者凑近了瞧，浑浊的眼珠忽然泛起清光，如深潭映月，转瞬却又被皱纹揉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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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两种听都没听过，倒像是海外仙山的灵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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