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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科目倒谈不上讨厌了。有一点喜欢地理,但不多。
可低分又怎么样呢?有一天时之序突然问了自己这个问题。
她开始观察班里成绩倒数的同学。面色、情绪与她并无二致——疲倦、焦虑、沉默寡言。偶尔放声大笑,笑完就回到正轨。
时之序当然不至于蠢到不明白分数直接决定了能不能、上怎样的大学。那些“提高一分、干掉千人”的红底白字横幅挂满了岭澜二中教学楼的立面,还有一整面墙是用来展示年级前一百排名榜的。
她的名字只离开过一次那个榜单。于是放榜那天是她第一次失眠,准确来说,彻夜未眠。
她不怀疑要考高分,只是接着问,上了大学、甚至是好大学,然后呢?
找到好工作。
又问,然后呢?
找个男人,结婚,生孩子;或者离婚,或者不离婚;退休,变老。
死去。
还是问,然后呢?
“未知生,焉知死”。
言外之意是死了之后的事情连圣人也不知道,所以提问要到此为止。
于是她真的不再继续问了。
但那些问题是可恶至极的强盗,偷走了她的睡眠、健康、和本就不多的快乐。
那晚坐在天台上,她望着整座城市昏黄模糊的灯光,一点都不觉得悲伤,只是异常平静地记录着:她怎么这么倒霉,不是转世苏格拉底,也不能成为一只快乐的猪。
江燧忍不住低声回应道:“原来我是一只闯入雅典学院的快乐的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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