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锡经知道父亲手里有赵有禄犯案的证据,倒不担心赵有禄会脱罪,只是担心道:「父亲,王爷似乎有点焦虑,担心父亲拿不下赵有禄,父亲是不是写信宽慰一下王爷?」
朱珪沉吟片刻,却是提笔写下「不喜不怒,沉默持重,唯唯是听,以示亲信」十六个大字,命儿子明日寄给嘉亲王。
尔后端起已经凉了的茶碗,沉声道:「历来灾情都说天灾人祸,但这人祸却甚于天灾,就说这赵有禄身为督粮道却利用灾情大肆敛财,掩填亏空,这等贪官污吏若不除之,我大清的吏治何时才能转变。」
朱锡经犹豫了下,道:「父亲,孩儿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」
朱珪不快道:「你我父子,有什麽当讲不当讲的。」
朱锡经微微点头,大着胆子道:「父亲,依孩儿来看,今日吏治腐败根源全在皇上,尤那议罪银制一开,这吏治便如江河日下难以收拾。若想吏治清明,孩儿觉得恐只有新君登基方能清涤。」
说完,有些惶恐,因为这话说的有点大逆不道。
未想,父亲却深以为然赞许道:「不错,皇上老糊涂了,早就失了过往锐气,以致吏治腐败,和珅丶福长安之辈祸乱朝纲,百姓苦不堪言幸好,如今已是乾隆五十六年,离六十年只剩四年。」
稍顿,直言不讳道:「若为父没有料错,四年之后新君必是嘉亲王!」
闻言,朱锡经愣住:「父亲何以如此肯定?」
朱珪淡淡一笑:「都说和珅是皇上肚中的虫子,皇上想什麽他都知道,却不知这世上真懂皇上心思的不是他和珅,而是为父我。」
「若嘉亲王能登大宝,确是社稷之福,不过.」
「不过什麽?」
「孩儿观嘉亲王待人仁厚,只宽柔多失纲,整顿吏治需帝王坚强,孩儿怕嘉亲王到时做不到这一点。」
「不错,嘉亲王为人是过于宽厚,不过为父早已想到整顿吏治的办法。」
「父亲指的是?」
「乱世用重典,唯重启文字大狱方能整饬吏治。」
朱珪掷地有声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