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 守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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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朝宁汐撩起袖口，露出腕口的伤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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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条疤痕丑陋而狰狞，如同一条弯曲的蜈蚣，趴在少年白皙的腕骨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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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那道狰狞的疤痕，宁汐有种自己的手腕也被剖开了一样的痛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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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不沉淡声道：“每次很难受的时候，我就在想，是不是死了，就轻松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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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有一次，我真的尝试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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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枢十四年，裴不沉十四岁，站在牡丹屏后，他杀的不是母亲，是他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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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露出手腕的伤疤，灼日剑提在手心，演示给她看——长剑划过腕口，殷红血珠滚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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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汐被吓了一大跳，拽住他握剑的右手：“大师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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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声音又惊又慌，似乎还有一丁点令他甘之如饴的怒意和心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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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汐手忙脚乱地从他手里抽出剑，远远地甩在一边，又忙不迭地去掏止血的帕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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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白素帕摁在手腕，没过一会就被鲜血染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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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滴一滴圆圆的水痕砸在上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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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不沉抬起眼，这才发现宁汐是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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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默然，用另一只还算完好的手去抹她的眼泪，有些无奈：“明明受伤的是是我，怎么师妹倒哭起来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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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汐用力擤着鼻涕，眼里水光一片，她仔细想要看清裴不沉的表情，这人居然还是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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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哭了，好不好？”裴不沉放低了声音，像是哄孩子似的，“待会其他弟子过来看见，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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