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为的心情有种恶劣的愉悦,难得有心情应付父亲的指责:“有么?他这人不一直这样,表面上笑得跟戴了一副面具一样,其实心里对谁都冷冰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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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也是,既然我们有求于人,你还不肯给裴公子留下一些好印象。”赫连清羽又开始唠叨,“尉迟夫人新丧,你却连丧服都不肯穿,幸好是裴公子宅心仁厚不同你计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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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想到什么,摇头叹息:“裴掌门去得早,剩下尉迟夫人缠绵病榻,那时裴公子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,我看白玉京那些族人长老也不是好相与的,这么多年他却一个人扛下来了……也是不容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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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连为假笑:“父亲这么青睐裴不沉,不如请他改了姓,做你的儿子,正好那宁氏女也让他娶了,我正落得轻松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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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婚姻之事,怎能信口胡说?”赫连清羽好气又好笑,“何况裴公子一看便有无上道心,怎么可能沉溺于小情小爱之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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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倒未必。赫连为眯起眼,回味着离开灵堂前裴不沉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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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运筹帷幄惯了的金贵公子,却被一脚踩烂在泥里,被撕咬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血肉,心里已经痛得如油煎火烧了,面上却还强撑着生来的傲骨不肯低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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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连为心痒地磨了磨后槽牙,心道折磨这些世家公子小姐可真真是天底下第一乐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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尉迟今禾贵为一宗掌门夫人,即使生前少与人来往,死后却依然有络绎不绝的修士前来吊唁,其中大多是各大宗门的长老,醉翁之意不在酒,都指望着借机来与裴不沉增些亲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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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敛、大敛、招魂、停柩,流程走得有条不紊,裴不沉只在最初钉棺时趴在棺盖上大哭了一场,之后便再也没有红过眼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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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白玉京的习俗,人死后须得停灵七日,方能渡魂魄入轮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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