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可以想着心爱的人快乐,却不能被心爱的人掌控快乐。
鹿蹊的脑海中如同分镜一般飞快切换着掠回忆里的场景,在五彩斑斓的光点如同璀璨烟花,聚起又炸开——
初见时在雨中打着伞,轻敲他车窗的季空青;
马场时一身纯白,披光而来的季空青;
电影院里眼神晦暗复杂的季空青;
大理石走廊中低低说着年少慕艾的季空青;
被求婚时紧紧攥住他手指语气急迫的季空青;
结婚照时第一次褪.去克制失控吻他的季空青;
摘下眼镜,低下头轻吻他膝盖的季空青……
鹿蹊在一瞬间失神。
画纸上被细细描绘的那只手被晕成模糊的线条,炭笔的灰黑色在鹿蹊身上印得乱七八糟。
恍惚间,鹿蹊听到一声轻响。
温和矜贵,禁欲清隽的男人握着门把手,站在卧室的门边。
陡然看到本不该出现的季空青出现在视线里,还没有戴眼镜,鹿蹊以为是刚才脑海中的幻觉,滚烫着脸,弯起眉眼,朝抬步走过来的季空青露出一抹带着几分不驯的、挑衅意味的笑。
张扬而自豪地,对季教授宣告他驯服计划的失败。
直到他以为的幻觉停在床边,伸出手,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将那副被他弄脏,同样也弄脏他的画缓缓抽走。
纸张摩擦的外力感让鹿蹊瞬间清醒,猛地抬头,目光惊愕地看向季空青。
季空青没有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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