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。
箭雨如蝗,从两侧山坡倾泻,叛军的喊杀声混着马的嘶鸣,在山谷里撞出闷雷般的回响。
田承嗣在乱军中拼命勒住马,额头被飞石划开道血口。
他望着周围倒下的士兵,终于意识到中了埋伏——那“溃兵”,那“粮草”,全是饵!
“撤!快撤——”他的喊声响不过喊杀声,一匹受惊的战马冲过来,将他撞下山坡。
安庆绪带着援军赶到时,河谷里只剩满地断旗和焦黑的尸体。
他翻身下马,踢开脚边半面叛军战旗,旗面上的狼头被烧得只剩半张嘴,像在无声号哭。
“报——河谷伏击战,叛军折损两千余人,田承嗣重伤被俘!”
长安大明宫,李隆基将捷报拍在龙案上,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:“好!苏氏一门,功不可没!”他提起朱笔,在嘉奖令上重重画了个圈,“着苏守谦进位五品,苏氏女婉儿……赐玉如意一对!”
苏府书房里,苏婉儿捏着那方烫金嘉奖令,指尖在“玉如意”三个字上反复摩挲。
窗外秋风吹动竹帘,将舆图上的博陵镇吹得掀起一角。
“真正的决战,在博陵。”她突然开口。
王敬之正端着茶盏,闻手一抖,茶水溅在案上:“博陵?那是安禄山的粮草中转站——”
“所以他会拼命守。”苏婉儿抽出根炭笔,在博陵城外画了个圈,“我们要让他觉得,我们要攻。”她抬头时眼波流转,“让敌人相信他们已经赢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,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。
苏婉儿猛地抬头,只见舆图上博陵镇方向浮起道诡异的紫线,像被墨汁浸过的绸带,在空气中缓缓扭曲成两个字——
“变数。”
王敬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看见舆图上淡淡的墨迹。
他张了张嘴想问,却见苏婉儿已将炭笔重重按在博陵标记上,墨迹晕开,像一滴未干的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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