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纸的手在发抖。
苏婉儿看见他眼角的细纹里凝着晨露般的冷汗——这个在李林甫、杨国忠、安禄山夹缝里求存的太子,此刻终于意识到,他的东宫并非铜墙铁壁。
"苏娘子究竟想要什么?"太子的声音低了下去,像是被抽了筋骨的狮子。
"妾身只求大唐安稳。"她后退半步,裙摆扫过殿内的沉香炉,"其余皆可舍。"
从东宫出来时,日头已爬过五凤楼。
苏婉儿上了马车,掀开帘子一角,正看见杜鸿渐站在街角的槐树下,手里提着个青布包袱——那是他惯用的伪装,说是给家中老父抓药,实则是太子的密使。
"苏娘子。"杜鸿渐上了车,包袱里飘出淡淡的药香,"有些事,知道了就好。"他的指尖在膝盖上敲了三下——这是他们约定的"适可而止"暗号。
苏婉儿望着他眼底的担忧,忽然笑了:"杜大人可知,昨日我在兵部档案库,还翻到了开元二十六年的《均田制补遗》?"她从袖中摸出块糖霜金橘,塞进杜鸿渐手里,"有些糖,总要有人先尝。"
杜鸿渐捏着金橘的手紧了紧,最终长叹一声:"你呀罢了。"他掀帘下车时,青布包袱在风中晃了晃,露出半卷《千金方》——那是给太子妃治咳的药单。
夜漏三更,苏婉儿在书房重新打开"天命推演"。
系统的金光里,长安、范阳、洛阳的微缩城池再次流转,只是这次,"杜鸿渐"的蓝点旁多了条红线,正蜿蜒指向"太子李亨"。
更远处,一条全新的命运红线突然浮现,上面用血字写着:"玄宗西狩,太子即位。"
她的指尖悬在红线上方,却没有触碰。
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声,混着更夫的吆喝:"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——"
"至德元年"她轻轻闭上眼,喉间泛起苦涩。
前世史书里,这一年玄宗逃往蜀地,太子在灵武称帝。
可此刻,她能闻到案头龙涎香的甜,能听见阿七在廊下打更的木梆声,能感觉到掌心还留着小七昨日接调令时的温度。
系统的金光忽然暗了暗,像是在提醒什么。
苏婉儿睁开眼,就见"玄宗西狩"的红线末端,有个极小的蓝点在闪烁——那是她的标记,像颗将落未落的星子。
她伸手碰了碰那个蓝点,系统突然发出蜂鸣。
再睁眼时,案上的檀木匣"咔嗒"一声自动弹开,里面躺着她今日从太子那里带回来的假调令副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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