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二字,喉间泛起冷笑,"可若不是女子,谁来给将倾的大厦打桩?"
三日后雪停时,庙里的铜盆结了层薄冰。
苏婉儿推开门,刺眼的白光照得她眯起眼——积雪足有齐腰深,远处的山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蓝。"启程。"她把最后半块糌粑塞进嘴里,"过了金沙江,就能接到河西军的联络点。"
金沙江的水比想象中急。
他们在江畔歇脚时,杜鸿渐的马突然打了个响鼻。
众人抬头,只见上游的礁石后转出个戴斗笠的灰衣人,腰间挂着河西军特有的狼头腰牌。"苏娘子。"那人摘下斗笠,露出左颊一道刀疤,"张大帅让小人带话。"
密信是写在桦树皮上的,字迹被松烟熏过,泛着暗黄。
苏婉儿展开的手突然顿住——"安禄山已于十一月初六举兵反唐,号称奉旨讨伐奸臣杨国忠,实则大军直指潼关!"几个字像烧红的铁,烫得她指尖发颤。
"点篝火。"她声音发哑,"把所有人聚过来。"
王敬之的靴跟重重磕在石头上,震得火星四溅:"这老匹夫!
去年在长安还装得跟个痴胖子!"杜鸿渐却沉默着摸出腰间的玉牌——那是太子赐的,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"苏娘子有何计较?"
苏婉儿把桦树皮扔进火里。
火焰腾起时,她看见自己映在江中的影子,眼里烧着两团火:"杜大人速返长安。"她指向杜鸿渐,"把吐蕃用部族牵制边军的法子告诉太子,军制不改,朝廷拿什么挡安禄山的胡骑?"又转向王敬之:"你联络河西、陇右的守将,把驿站改成粮站,把商队编成斥候——他们熟悉地形,比官军管用。"
"那苏娘子?"向导轻声问。
她望着北方,那里的天空正翻涌着黄褐色的尘雾:"我去河湟。"她摸出怀里的信,那是前月郭子仪托人带的,说他在朔方整训新兵,"当年他在安西救过我兄长,这情分,该用在刀刃上了。"
夜更深时,苏婉儿独自爬上江畔的山巅。
寒风灌进领口,她却不觉得冷——怀里的地图被体温焐得温热,上面用红笔圈着"潼关常山灵武"。"历史纠错"她对着北方轻声说,"不是把歪了的树扶直,是要在树根下埋下更结实的桩。"
山风突然转了方向。
她猛地回头,只见江对岸的河谷里,腾起一片模糊的黑影。
马蹄声像暴雨前的闷雷,由远及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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