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谁是主子!一会儿我回了家就把这厮发卖了去。”
车夫心累。这种话从年头说到年尾,光打雷不下雨,你倒是发卖一个啊!你有那权利卖卖卖嘛!
他是周家的伙计,可不是她们黄家的下人。他的身契是捏在老夫人手里的,且他家好几代都在周家干活,是家生子。这女人凭什么发卖了他?
待梁国使臣的仪仗缓缓驶离长街,围观的百姓才三三两两散去。街边被拦停多时的马车终于得以通行,车夫们甩着响鞭,驱马重新踏上石板路。
马车上的女子一路骂骂咧咧,倒也联想不到梁国使臣的仪仗跟她嘴里的“时安夏”有什么关系。
她先回了如意客栈,待得酉时三刻,暮色渐浓,才又带着丫鬟重新钻进马车。
檐角铜铃叮当响动,女子心情忽然激动起来。她要回家了。
她回娘家,终于可以见到母亲了。
此番归宁,女子不敢大张旗鼓,刻意避了排场,只一辆青帷马车悄悄停在娘家大门前。
她当然想从正门进去,可门房不让,贼头贼脑地指了指角门处,让她的马车从那边进。
女子忍气吞声,眼神似悴了毒。
门房的眼神溢出一丝轻慢之色。要不是夫人暗里塞了银子,连角门都进不去,还嫌七嫌八!
马车夫没有忽略门房的表情,心里盘算着必须把自家夫人在娘家的待遇给主子说清楚,省得被蒙在鼓里。
他将马车停在黄府角门前。
车轮尚未停稳,角门处探头探脑的张妈妈已提着灯笼迎上来,“小姐……”
呼唤一出声,她就愣住了。
这!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临水照花的大小姐?
但见女子眉梢凌厉,面相刻薄。眼底两潭死水,偏生浮着层淬毒的油光。
她穿的料子不算差,样式虽赶不上京城的时兴,但也算得上体面。
天水碧的冰蚕纱夏衫,原是上好的江云织造,薄如蝉翼,光照下能透出水墨般的烟霞纹。
可如今裹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,倒像是一张被揉皱的宣纸胡乱搭在竹架上。银线牡丹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,如同被抽干了精魂的枯花,连带着整匹缎子都显出一股子廉价货的晦暗。
张妈妈低眉顺眼地将大小姐和丫鬟引进角门,却悄悄对门房比了个手势。
黑漆小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时,那辆青帷马车仍孤零零地杵在巷子里,连马儿都知趣地没打响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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