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出声,只回屋拿了壶热茶,坐在门前的老藤椅里,一口一口抿着,神色不动。
只是那茶早凉了,盏还在手里捧着。
等到天光将暮未暮,饭菜都快凉透,姜明这才从山后折回来。
一身灰扑扑的草屑,鞋底也粘着些泥,像是在山上操练了一番。
他倒没说累,面上气息沉稳,只是眼下微倦。
姜义见状,心头那口悬着的气也便悄悄松了。
姜明一进门没绕弯子,衣裳都没拍干净,便直接在桌边坐了,抬眼望向弟弟,语声不高:
“听爹说,你观想神魂时,现了点异象,细些说与我听听。”
这语气不算严,也不算温,像是家里兄长常有的那种理所当然。
姜亮听得熟,自是乖乖点头,毫无藏掖。
将那日入定所见,一桩桩一件件复述一遍,语气平平。
只在说到“血光极静”时,眉角微动,像是不知这静,是福是祸。
姜明听着,指尖在桌边点了几下,不紧不慢,像在理线团,理顺了,才缓缓开口:
“这也该是桩造化。”
语气淡淡的,却不敷衍,反倒像是早有几分猜着了。
“你在阵中所见景象,怕是太重太深,虽强自按下,但人心之念,最是藏不住的。”
“这等东西,越是不看,它越躲在心底。你这一回能静定生象,便是它藏不住了。”
“不是劫难,是你心神扎得够深。那一线血光,是你魂底印出来的影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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