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,双手托着那枚蜜蜡过眉奉上,“臣罪该万死!一时不察,竟没发现常、张二位太医在御用龙脑安神香中暗掺曼陀罗子,致陛下圣体违和。二人将解药藏于舌底,显是早有预谋。”
昭武帝一时恍惚。所以一切的美梦竟是曼陀罗子所致?
他心灰意冷,忽然低笑起来,笑声无比干涩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喃喃的,瞳孔里的癫狂如潮水般退去,露出底下荒芜的清明,“那些美梦原来都是朕的想象,是朕一生的奢望啊!”
昭武帝低头看着掌心尚未干涸的血迹,忽然狠狠攥紧。指甲陷入皮肉的疼痛让他想起时安夏说过的话,“唯皇上与太上皇父子连心,才能稳住世家,扼制其野心。”
她又说,“然他们只一招便破了局。皇上您身边一定有几大世家的人,谁给您出的这馊主意,您就去找谁。否则,您注定是这场权利的傀儡。”
他果然是一个傀儡!
年轻的帝王眼底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,麻木地听着申院使禀报,“常太医管着香药库二十年,张太医执掌熏疗案……”
昭武帝木然看着申院使利落让其余太医将现场龙脑香残渍一一收集,又命人记录在案。
做好一切后,申院使才当着昭武帝的面,转身将证物呈予禁军统领,素白药绢在掌间若隐若现,“抓起来,交由大理寺严审!”
满殿铁甲霎时刀剑出鞘。
两名老太医活活被吓醒过来,口呼冤枉。
“冤不冤枉,大理寺审过就知。”禁军统领面无表情。
两位老太医被拖了下去。
殿门外,一道瘦削身影正扒着朱漆门框向内窥探。
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,像条吐信的蛇游进殿内。
昭武帝猛然想起什么,指尖突然痉挛般抽搐。
他喉结上下滚动,看看垂首不语的申院使,又望望手按刀柄的禁军统领,某种粘稠的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。
这二人站得实在太近了,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。
“过来。”帝王招了招手,示意殿外那人近前,嘶哑的嗓音劈裂在空气里。
那身影闻声一颤,竟是被门槛绊得扑倒在地。
此人正是安公公早前从内书堂挑的养子路忠,如今在御前当差的小路子。
他也是除小树子之外,离昭武帝最近的内侍。
小路子连滚带爬扑到龙榻下,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,发出“咚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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