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7章 皇城的荣华向来吃人

上荣耀的宝册，狠狠摔在了地上。黄金的册页扭曲变形，珍贵的宝石四散崩飞，在青石板上弹跳滚动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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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城的荣华……吃人啊！”嘉贵妃指着地上的宝册碎片，对着宣旨的太监，更像是要透过他对着那深宫中的帝王嘶声力竭地怒骂，声音愤怒而颤抖，“上次那道旨意，允了我烬儿自请的半年之约！允了他在这静心苑等死！现在又跑来册什么封？打一巴掌再给一个蜜枣吗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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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去告诉皇上，本宫什么都不要！本宫不稀罕！本宫只要我的烬儿活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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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声嘶力竭，字字泣血，华丽的宫装因剧烈的动作而更加凌乱，散落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，整个人濒临崩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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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烬跪在一旁，死死低着头，紧握的双拳指节捏得发白，身体微微颤抖，却始终没有出声阻止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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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里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嘉贵妃粗重的喘息，地上散落的珠宝碎片折射出的冰冷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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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旨的老太监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，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。他挥了挥手，示意身后被惊呆的小太监们去捡拾碎片。他上前一步，对着近乎疯狂的嘉贵妃，用一种平板无波的语调说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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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息怒。圣上口谕：朕知你爱子心切，必会因册封之事迁怒于朕，损毁宝册。此罪，朕已赦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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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云烬，又回到嘉贵妃脸上，声音压低了几分，却带着更重的分量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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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圣上还说，望娘娘……谨言慎行。一切，以大局为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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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局为重”四个字，像一根钢针，狠狠扎进嘉贵妃的心里，也扎进了阴影里林晚的耳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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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贵妃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，踉跄着后退一步，惨笑出声，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：“大局……好一个大局为重……哈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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