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6章 他的眼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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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着母亲额角被细心擦拭过的痕迹，被整理妥帖的衣襟，那眼神深处厚重的冰层，似乎被这微不足道的、来自他人的一丝暖意，撬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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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着，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，仿佛在吞咽某种滚烫的、灼烧喉咙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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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息之后，他才用那沙哑疲惫、却似乎卸下了一丝暴戾的声音开口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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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辰时了。”他顿了顿，视线依旧固执地停留在母亲脸上，并未施舍给林晚半分，“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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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殿下！奴婢这就去！”林晚不敢有丝毫耽搁，立刻应声，几乎是逃也似的向屋外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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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后……”云烬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，带着一种的疲惫感，“不要自称奴婢，跟之前那样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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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的脚步猛地顿住，心头剧震！他让她改回自称？这……这意味着什么？难道自己对嘉贵妃这微不足道的照料，竟真的在他那冰封扭曲的心湖里，投下了一颗石子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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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检测到目标人物‘云烬’情绪产生波动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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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好感度更新：+2%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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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当前好感度：-3%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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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统的提示音证实了她的猜测。+2%！虽然少得可怜，却像一道微光刺破了浓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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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动辄暴戾的疯子，内心深处，竟还残留着一丝对母亲的牵绊，甚至……会因为别人对母亲的善意，而给予一丝吝啬的“宽容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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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巨大的反差，让林晚在恐惧之余，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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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汁翻滚，苦涩的气味弥漫。终于，药熬好了。她仔细滤出药汁，倒入温润的白玉碗中，端着药碗，再次走向正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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