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裤管、脱下鞋袜,露出一截浅麦色的手足,抱着木盆儿慢慢涉足到溪中的一块大石旁。
当她下水的一刹那,他听到她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息,似是寒冷无比的溪水令她不适。
“水很冷吗?如果大过冰凉的话,就别洗了。”峻德治想到此时天色未亮,溪水必定是冰冻彻骨,内心突然一阵不忍。
“放心,这种水温我早就习惯了,我还曾在更冷的气候里下水浣纱呢!”她无所谓地笑道。
但是,当她从盆里掏起他的衣裳,惊见到白色布料上的大片血迹时,笑容忽然消失,结结实实地愣住了。
“你、你杀人了?”
“不,我是救人。”他笑着摇头。
“那就好,我可不帮坏人洗衣服。”她松了一口气,弯腰将衣袍浸入水里。
“这么简单就信了我?也许我说谎,刚刚不但杀了人,在这之前还杀人无数、双手沾满血腥哦!”他垂眼看着那正浸水洗衣的纤瘦身子,似真似假地开着玩笑。
女子愣了一下,迟疑地直起腰回头看他。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
“你说呢?”他回视她,不答反问。
女子站在溪水中,低头看看手上的染血衣裳,再抬头仔细地审视他,一脸认真地努力思考。
峻德治对她的认真不觉失笑,于是任她直率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看个够,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的冒犯。
“你骗我。”柳眉突然一蹙,黑白分明的大眼娇瞠地望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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