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她泛红的眼尾,想起昨夜在祠堂外听见的哭声。那声音里没有骄纵,只有恐惧和无措——或许这个被宠坏的庶女,也不过是个缺爱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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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起来吧。”她伸手扶起苏若瑶,“学认花倒不必,明日起你跟着厨房学做杏仁酪,比我泡的甜便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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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若瑶愣了愣,随即破涕为笑:“真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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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然。”苏挽棠摸了摸她的头,“你若做得好,我便把母亲的《百花谱》借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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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若瑶接过《百花谱》,指尖发颤:“姐姐...你真的不怪我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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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怪你什么?”苏挽棠望着她,“怪你昨日犯蠢?还是怪你今日来赔罪?”她转身走向廊下,“你若真心改过,便该明白,比起与人争强,不如与自己和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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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若瑶望着她的背影,忽然想起幼时在祖母膝头听的故事——故事里说,海棠花虽美,却要扎根深土才能年年盛开。原来最珍贵的,从来不是别人的夸赞,而是自己心里的那片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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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的风裹着海棠花香漫进院子,苏挽棠坐在廊下,听着小桃与苏若瑶的笑声。她腕间的铜铃轻响,像母亲在耳边哼的那首白海棠谣。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一下,两下,敲碎了暮春的黄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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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望着案头的《鲁班经》残页,又想起萧承煜带来的北境消息。父亲说等金陵事了,要带她去看海。或许那时,北境的雪已经化了,漠北的草也绿了,福王的阴谋会被彻底揭开,玄甲营的叛军会得到应有的惩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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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,只需要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——浇花、读诗、陪二妹妹学做杏仁酪,还有,等父亲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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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,月光漫过青瓦,落在信纸上。苏挽棠吹熄烛火,躺在榻上,听着窗外的虫鸣。这一夜,她睡得格外安稳——因为她知道,有些风雨,她已经能自己扛了;而有些春天,正在来的路上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