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议论

卖蒸饼的老汉赤着膀子，用油腻的围裙擦了把脸，突然拽住路过的布庄伙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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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瞧见没？今早林相爷在待漏院转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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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汉压低嗓子，浑浊的眼珠盯着百步外武侯铺巡街的金吾卫，语气满是兴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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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市的波斯商队正往骆驼背上捆货，领队的大食人摇着骨扇，望着皇城方向啧啧称奇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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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儿个我亲眼见那群紫袍官老爷在宫门前撞得七荤八素，倒像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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绸缎庄老板娘猛地抖开一匹蜀锦，悄声和旁边的丈夫说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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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封后那日，晴天打炸雷，书中早写着‘无云而雷，君道有失’！林家女封后本就不合祖制，如今连林家人都被天谴拦在宫外，可不是报应来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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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的暑气愈发灼人，街头行人躲进树荫下啃着酸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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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武侯铺的巡逻队走远，巷尾馄饨摊瘸腿老丈用漏勺敲着陶锅，低声骂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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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说察举能攀龙门，可林家把持州郡中正印信，寒门子弟连投名状都递不到官老爷跟前！去年我外甥揣着十年寒窗的诗文，在林府门前跪到膝盖渗血，最后连门房的狗都嫌他晦气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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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当官？除非林府的石狮子开口叫爷爷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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卖草鞋的汉子将新打的草绳狠狠甩在地上，嘲讽道：“他们林家的门槛，比终南山的峭壁还难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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蝉鸣声里，这些窃窃私语随着热浪飘向四面八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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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家大夫人沈清梧端坐于青幔马车中，指尖轻叩檀木小几，听着贴身丫鬟拂冬低声禀报今日见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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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，刚听手底下的人说林相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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