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 痛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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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绍祥和刘以英老了之后，刚开始会去每个子女家住上一阵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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轮到二伯家时，穆萱去探望过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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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时间不凑巧，午饭刚过，晚饭又太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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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以英给她炒了一碗蛋炒饭，又给她夹了一些泡的宝塔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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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塔菜用他们当地方言来说，叫“地姑娘”，娘字后面还得加上一个儿化音，音调往上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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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极了它的口感，又酸又脆，很是开胃，是个泼辣的“地姑娘儿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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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萱很喜欢那种口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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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母见她爱吃，慈爱地说：“慢慢吃，吃完了又去给你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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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伯母突然从二楼探出头来：“小人儿看着不大一点，倒是挺能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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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母回：“半大小子，吃穷老子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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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萱不是小孩子了，二伯母的弦外之音她能听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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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塔菜很好吃，但是那天，穆萱再也没有夹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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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二伯家的记忆，好像就是从卤牛肉到宝塔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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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穆萱敏感而脆弱的心架在了美食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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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忘又酸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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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萱不想去他家，但是此刻站在鹿子桥上，一眼就能望到二伯家二楼屋顶盛放的月季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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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花，还是从他们老家移栽过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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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开五颜六色的月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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