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也觉得晚余疯了。
他知道晚余要借着杖杀康贵人震慑六宫,可他着实没想到,晚余竟然当面拿出圣旨给所有人看。
她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,她对他这个人人争抢的皇帝没有兴趣吗?
她说了那么多,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,她看不上他,所以她早晚要走。
好!
真好!
她可真是太好了!
他双手用力握住椅子扶手,骨节攥到发白,手背筋脉凸起,
胸腔里似乎燃着一团火,血液却又像是凝成了冰,眼神在这一刻化着刮骨的刀,似要将她寸寸凌迟。
然而他却还是忍住了,紧咬着牙关一不发,下颌绷出锋利冷硬的线条。
晚余像是怕人看不清,又像是怕他气得不够狠,说完那番话之后,把圣旨给了胡尽忠,让胡尽忠拿着到每个人面前展示了一遍。
众妃嫔面对一个新鲜的死人,一个杀气凛冽的皇帝,一道不可思议的圣旨,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妃嫔,又惊又惧,诚惶诚恐,每个人都张着嘴,每个人却都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等到胡尽忠走了一圈回来之后,晚余让他把圣旨卷起来收好,自己走到祁让面前,屈膝下跪。
“多谢皇上为臣妾做主,臣妾自身能力不足,生怕护不住这个孩子,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。
为了让臣妾安心养胎,也为了让皇上安心处理朝政,即日起,臣妾自请禁足承乾宫,直至孩子降生。
请皇上下旨,臣妾的孩子出生之前,除太医之外,不许任何人靠近承乾宫。”
自请禁足?
祁让强压着心头怒火,半眯起眼睛看她。
她瓷白的脸被阳光晒的微红,轻薄的宫装下,身形仍是清瘦,腹部的轮廓隐约可见。
许是跪着辛苦,她秀气的眉轻轻皱起,像是在隐忍。
这样的一个女人,怎么看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,为什么偏偏硬得像块永远都化不开的坚冰?
他闭了闭眼,缓缓道:“你说的任何人,也包括朕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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