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该死,出于为皇上的名声考虑,孙良真心不希望他动用此刑。
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,突然灵机一动:“皇上,江美人龙胎未稳,那样血腥的刑罚还是免了吧!一来就当为小皇子祈福,二来也是为江美人的名声着想,免得她背上一个连累亲生父亲被凌迟的恶名。”
祁让显然不想就这么便宜江连海,沉吟着不肯改口。
这时,房门嘎吱一声打开,太医院的院判领着两个太医和两个医女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看到祁让坐在门外,几人连忙下跪行礼。
祁让摆手免了他们的礼,提着一颗心问道:“江美人如何?”
院判道:“回皇上的话,江美人见了些红,但经过臣等全力救治,龙胎暂时是保住了,后面还需要按时服药,精心养护,不可再有任何闪失,否则……”
他往下没敢再说,祁让已然明白,提着心没有因此放下,反倒更添忐忑。
“朕现在,可以进去了吗?”
“可以,江美人醒着呢!”院判叮嘱道,“皇上要好生安抚,不可让她情绪激动。”
祁让点点头,做了一个深呼吸,迈着虚浮的步子跨过门槛。
寝殿里飘散着艾草清苦的味道,他轻手轻脚走到内室门口,隔着珠帘向里张望。
紫苏刚给晚余收拾完,端着一盆水正要出去,陡然见他站在门口,吓了一大跳,忙放下盆子跪地行礼:“奴婢见过皇上。”
晚余躺在床上,听到紫苏的话,转头向门口看过来。
两个人的视线,隔着摇摇晃晃的珠帘交织在一起,祁让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,攥得他不能呼吸。
他拨开珠帘走进去,摆手示意紫苏退下,缓步走到床前站定,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看向晚余。
“晚余,朕错了,朕不该骗你。”他艰难开口,嗓音干涩沙哑,带着满满的懊悔与自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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