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很——若是陆夫人真以此事来询问她的意见,她非但不能有任何一丝的不满,还要端着笑,好好地迎合她的话语。
廊下穿堂风过,卷起玉书鬓边一缕碎发,她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,声音里满是悔意:“方才少夫人那番话,我方才如梦初醒——这事求到她跟前来,原是这般不妥当。娘,要不……咱们还是去找大少爷吧?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事,叫少夫人与您生了嫌隙。您在她身边伺候得好好的,眼瞧着就要添小主子了,往后的体面不可限量,怎能因我这事,丢了她的信任呢?”
田嬷嬷望着女儿泛红的眼眶,喉间一阵发堵,长长叹了口气。眼底翻涌着悔意,却还是摇了摇头,声音里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无奈:“如今说这些,迟了。话既出了口,便再无转圜的余地。只是当娘的,不悔。为了你的将来,娘这张老脸,这身体面,豁出去也就豁出去了。”
她伸手替女儿理了理衣襟,看着那张写满忧色的脸,心里头五味杂陈。有些话,她不知该如何对女儿说——其实除去那点护女的私心,更多的,是她这些日子瞧着大少爷与少夫人相处,早就揣透了的底细。自家女儿若真进了止戈院,怕是连半分立足之地也难有。
若大少爷有半分不专情,若他对少夫人的心意有半分动摇,她便是厚着脸皮,也会将女儿送进去搏一把。可偏偏,那位爷眼里心里,从来只装着少夫人一人。
田嬷嬷苦笑了下。谁不是这样呢?纵是对着主子忠心耿耿,可真到了节骨眼上,终究还是自家骨肉更重些。她的忠心,原也带着几分烟火气的私心,这点,她认。
陆曜踏着薄暮归来时,天际已飘起细碎雪沫。
他人还未跨进主屋门槛,府中今日的琐碎已由下人报得一清二楚。后院诸事他素来不理,却早吩咐过,但凡关乎少夫人的动静,哪怕是檐下燕雀换了新巢,也要一一禀来。
田嬷嬷母女那桩事,陈稚鱼尚未开口,他已得了全情。只是进了屋,他半句未提,只静默地换着官服,净了手脸,眼角余光却总落在她身上——想瞧瞧她会不会像那日说好的那般,坦诚地告诉他,不愿婆母再往他身边塞人。
可直到他褪去朝服,换上常衫,她仍只低头翻着书卷,半句未提。陆曜心头那点暖意,不知不觉便沉了下去,像被雪水浸过的棉絮,沉甸甸坠着。
她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?
难道这院里多个通房妾室,于她来说无关痛痒吗?
正这时,慕青院来人传话,请他们过去用晚膳。两人共撑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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