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0 章 空境归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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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奶奶那声如同受伤母兽般的悲鸣，在陈旧死寂的屋子里久久回荡，混合着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和泪水砸落地板的轻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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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瘫在藤椅里，枯瘦的身体因巨大的情绪冲击和旧伤迸发而筛糠般抖着，蜡黄枯槁的脸上泪水混合着血沫纵横流淌，浑浊的眼睛却死死钉在角落的病床上，钉在孙女那微弱起伏的胸口，眼神里是巨大的痛苦、无边的后怕，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、不敢置信的微弱希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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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……桐……桐……”她徒劳地伸着手，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，指向病床的方向，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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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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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心神巨震，旧伤迸发，然生机未绝。”青鸾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，带着消耗过度的疲惫，却异常清晰，“直面苦痛之代价，亦是新生之始。静养调理，可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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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胸口闷痛，通灵瞳的灼烧感如同余烬，微弱却顽固地提醒着方才的惨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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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残留着深蓝荷包粗糙布面的触感，那朵歪扭的小花不再滚烫，只余一丝温润的暖意，像一颗跳动过后归于平静的心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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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咳……”角落病床上，那阵极其微弱却带着真实生命气息的咳嗽声再次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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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雨桐枯黄的眼睫剧烈颤动着，如同挣扎破茧的蝶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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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，似乎在汲取着真实的空气，胸口的起伏虽然微弱，却如同寒冬冻土下终于开始搏动的根须，宣告着生的回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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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无涯靠着墙滑坐在地，断弦的紫檀琵琶搁在膝上，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，脸色依旧苍白，细长的凤眼疲惫地半阖着，却死死盯着桌子上那摊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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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，古朴的梨花木画框已不复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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