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 章 青鸾的叹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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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无涯那声清越的弦音在死寂的屋子里荡开余韵，如同投入粘稠油面的石子，激起的涟漪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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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框周围那层虚假的暖黄光晕剧烈地收缩、扭曲，像被烫伤的活物，短暂地显露出底下浓稠如墨的灰黑绝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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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抗拒与畏惧感，顺着那紊乱的光晕传递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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斜倚门框的乐师收回拨弦的手指，指尖在紫檀木琵琶光滑的弧面上轻轻一点，凤眼里的慵懒被锐利的审视取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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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目光扫过画框，又落回我脸上，嘴角那点玩味的笑意彻底敛去，只余下洞悉的冷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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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邪性得很呐。”他重复道，声音不高，却像冰棱敲在石板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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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，一直在我意识边缘沉默的青鸾，那清冷如剑鸣的声音骤然响起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……悲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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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非邪，是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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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芒微闪，在我“视界”中勾勒出她修长的轮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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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并未显形，但一股无形的、沉重如山的情绪却透过意识连接压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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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是恐惧，不是愤怒，是一种更深沉、更古老的哀伤，如同目睹千年时光也无法冲刷干净的遗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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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物非天生恶戾，”青鸾的声音缓缓流淌，冷玉般的质地里浸着难以言喻的苍凉，“乃绝境之哀，断肠之念所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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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“目光”仿佛穿透了梨花木的框体，投向那更深、更黑暗的核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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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吾曾见，有母失其稚子，怀抱空襁褓，日泣夜号，心血熬干，三年不绝。其念其情，渗入襁褓经纬，终成泣血之布，触之即闻婴啼，见其形影，诱人沉溺，直至魂散……”她的话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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