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破碎的学者

同断了线的纸鸢，决绝地脱离了塔楼边缘的栏杆，向着下方那片被他诅咒为地狱的、灰暗的雨幕深渊，直坠而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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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野随着他的坠落急速下坠，最后定格的画面，是那副从他脸上甩飞出去的金丝眼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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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在狂乱的雨幕中翻滚、坠落，镜片上蛛网般的裂痕在电光下狰狞毕现，如同无数只充满恶意的眼睛，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它一手参与毁灭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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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嗒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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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如同惊雷在我意识深处炸开的脆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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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眼镜砸在下方某处湿冷石板上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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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景瞬间抽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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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啊！”我猛地抽回悬在证物袋上方的手，仿佛被无形的烙铁烫伤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一步，重重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，震得几件瓷器发出轻微的嗡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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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发，顺着鬓角滑落。右眼深处传来剧烈的、如同被无数玻璃碎片搅动的刺痛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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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幽阁内死寂无声。陈郁僵在原地，脸色煞白，如同亲眼目睹了一场发生在眼前的坠亡惨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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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有眼底翻涌着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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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清秋……”我喘息着，按住刺痛的右眼，指尖冰凉，从牙缝里挤出那个被绝望彻底吞噬的名字，声音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悲悯与冰冷，“一个被不公压垮的学者……一个渴望绝对公正的殉道者……一个被自己偏执的‘看见’逼入绝境的疯子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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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起头，看向陈郁，也像是在质问那个已然消散在历史尘埃中的怨魂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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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要的公正……为何眼中只剩下深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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