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被困相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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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片死寂的、漂浮着无数绝望面孔的纯白空间中心，我“看”到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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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蜷缩着的、半透明的、如同烟雾凝聚而成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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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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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、打着补丁的灰色长衫，身形佝偻，比记忆中更加消瘦、虚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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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背对着我，枯瘦如柴的肩膀剧烈地、神经质地颤抖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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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巨大的、空白的、不断翻动的“相册”虚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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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枯瘦的手指，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，飞快地翻动着那本空白的相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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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页！又一页！每一页都是刺目的空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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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和一种深入骨髓的……不满足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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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够…不够美…不够引人注目…”他喉咙里发出梦呓般的、破碎而嘶哑的低语，声音在纯白的虚无中回荡，带着无尽的怨毒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虚。“为什么…为什么没人看见…我的光？我的…灵魂？假的…都是假的…只有…只有永恒的‘存在’…才是真的…才是完美的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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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翻过一页空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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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作因为急切而扭曲变形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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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翻页的瞬间，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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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剧烈颤抖的、半透明的肩膀猛地一僵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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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极其缓慢地、如同生锈的机器般，一点一点地转过了头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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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陷的眼窝里，不再是麻木和绝望，而是燃烧着两团幽冷的、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怨毒火焰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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