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失控的猎食者

地跟出来，脚步虚浮。我示意他带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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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一具被恐惧驱动的行尸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，时不时神经质地回头，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扫视着四周，仿佛那部相机随时会从某个角落扑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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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在晨光中苏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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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流声、人声、远处工地的噪音……这些日常的喧嚣此刻却显得格外遥远和不真实，被一层无形的、冰冷的薄膜隔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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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皮囊里那不断散发恶意的凶物，以及张海混乱、断续、带着哭腔的讲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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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雨…小雨她以前不这样…”张海的声音破碎，被风吹得断断续续，“爱笑…爱闹…喜欢跟同学出去玩…拍照…就拍着玩…手机拍拍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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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喘着粗气，脚步踉跄了一下，扶住路边的电线杆。“去年…去年她妈…走了…病走的…”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，带着一种被挖空的剧痛，“小雨…就变了…不爱说话…整天把自己关屋里…对着手机…对着镜子…拍…拍很多很多…说…说要把自己最好看的样子留下来…说…说这样妈妈…妈妈在那边就能看见她漂亮的样子了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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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脚步微微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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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去至亲的痛苦，转而寻求虚拟世界认可的病态依赖……这或许就是张小雨被相机盯上的根源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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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东西对“渴望被看见”的扭曲灵魂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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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来呢？相机哪来的？”我追问，声音低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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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旧…旧货市场…”张海抹了一把脸，手上湿漉漉的，不知是汗还是泪，“半个月前…她缠着我去…说想买个老相机…拍点‘有灵魂’的照片…我看她难得高兴…就…就买了…就这个…摊主说…是个老物件…死人的东西…晦气…便宜处理了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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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人的东西。晦气。便宜处理。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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