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与父王骨肉相认,我已觉庆幸。至于其他,我不曾肖想。”
“好,好,当真是个好孩子。”
许章驰同许桑衡父子情深,另两房的庶母和妹妹们见状,也亲昵地围了过去,家人团聚,其乐融融。
我则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,手指一阵刺痛。
我低头一看,原是蹭到了方才滴血时留下的针口了,针口被粗粝的地面磨开,又渗出不少血丝。
我叹了口气,将略略宽大的袖口卷了卷,包住我的拇指,无端地抬眼,看向苦尽甘来的许桑衡。
他也看我一眼。
嘴角轻勾。
他这一笑,让我在六月天里,遍体生寒。
4、
偏宅在王府的西南一隅,从主院正厅走过来,约摸需要半盏茶的功夫,当真偏僻。
这宅子年岁久,又常年失修,土灰扑扑地蒙了一层,散了股陈腐的臭霉味,我推门进去时,竟一脚踩塌了烂掉半截的木门槛。
“哎呀,妙妙啊,妙妙,这老宅破败,又常年不见光的,腌臜得很,你先别进屋,去外边等着,等嬷嬷将里头扫亮堂了,你再进去,啊?”
老嬷嬷是我养母的陪嫁丫头,从京城千里迢迢地跟随许家来到北燕,半生都蹉跎在了这王府的一小方天地中。其实她不算老,只是这些年跟在我后头操碎了心,早早生了满头的白发,看着显老罢了。
我本想帮嬷嬷干活,可大概是迎面吸进去一些飞尘,重重咳嗽起来。
“妙妙,你是不是又发病了?要不要紧,难受就吸一口药,就在你外兜的香囊里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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