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卷着细雪掠过青石板路时,三清道观的工地上却是热火朝天。铁柱他爹站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,腰间别着的酒葫芦随着喊话声晃荡:“大伙儿加把劲!今天把西配殿的飞檐翘角立起来,晚上加餐酱肘子!”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中,上百号工匠扛着木料穿梭如织,榫卯相撞的闷响混着夯土声,惊起林间一群寒鸦。
这月余光景,铁柱他爹凭着几十年积攒的人脉,硬是从十里八乡凑齐一百二十几个壮劳力。吴道开出的工钱比市价高出三成,每日两顿白面馒头管饱,菜锅里永远飘着肉香。最让工匠们眼热的是,每到黄昏收工,每人都能捧着粗陶碗,就着花生米喝上半碗自酿米酒。有个鬓角斑白的老石匠咂着嘴感慨:“干了一辈子活计,头回见东家这么敞亮!”
罗桂花关了裁缝铺,带着铁柱娘扎进临时灶房。天不亮就支起三口大铁锅,揉面、剁肉、劈柴,蒸腾的热气把窗纸都糊得发白。她独创的“大锅菜”最受欢迎——白菜炖得软烂,肉条粉条吸饱肉汁,再撒上把翠绿的葱花,工匠们捧着海碗蹲在墙根,呼噜呼噜吃得额头冒汗。小麻雀总爱蹲在灶台边添柴,看罗桂花把面团变戏法似的捏成莲花卷,偶尔还能偷摸揣两个热乎乎的糖三角。
吴道几人也没闲着。白天,诡雀儿拿着罗盘测算方位,在地基里埋下驱邪镇煞的朱砂;铁柱抡着百斤重的石锤,将巨大的青石柱夯进地底;小麻雀手脚麻利地传递工具,叽叽喳喳给工匠们讲城里的奇闻轶事;吴道则统筹全局,时而爬上脚手架检查榫卯结构,时而核对采购的木料账单。夜晚收工后,四人就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盘坐修炼,凛冽的寒风穿过竹篾缝隙,反而让体内灵气运转得愈发顺畅。
腊月廿九清晨,最后一片琉璃瓦稳稳嵌合,清脆的敲击声在山谷间回响。吴道立在观前九阶青石之上,晨风掀起他褪色的衣摆,却掩不住眼中迸发的炽热。晨光自云层倾泻而下,将整座三清观镀上金边——三重飞檐舒展如鹏翼,朱漆廊柱上的云龙浮雕似要破壁而出,鳞片间金粉流转,在光影中栩栩如生。山门匾额“三清观”三字笔锋苍劲,鎏金在朝阳下灼灼夺目,与檐角摇曳的铜铃相映成趣。
穿过雕满八卦图的汉白玉牌坊,主殿内檀香萦绕。三清神像庄严肃穆,衣袂间流云暗纹细腻如真,低垂的眼眸似含悲悯。青铜香炉青烟袅袅升腾,混着殿前红梅的暗香,将“玉宇重辉,香火千年承道统;琼楼焕彩,云霞万载映仙踪”的对联熏染得愈发庄重。横批“道济人间”四字高悬,恰似道观未来的宏愿,在晨光中静静诉说着守护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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