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 第 8 章

路走到成衣铺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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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春娥已经在院子里倒炭灰了，林秀水三两步进去，将罐子放桌上，笑眯眯地道：“小春娥，我们今日能吃肉汤泡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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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，肉汤，”小春娥哇了声，她连活也不干了，噔噔蹬小跑过来，“我今日也带了东西，快瞧，是我昨儿扑买博来的蜜糕，没花钱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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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条年糕团，我俩偷偷烤了吃，晌午能吃顿好的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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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春娥叽叽喳喳地展示她带的东西，仍在得意于昨日扑买竟然赢了的欢喜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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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这个早上，那宋娘子又过来说些有的没的，两人都不恼，晌午去领了饼，偷用炉子煨热肉汤，再把年糕切两半，烤的外头焦里头黏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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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饼，吃烤年糕，再喝一口肉汤，汤里还有几根大骨头，王月兰挑的骨头肉够多，吃得两人嘴巴油汪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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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还分吃了蜜糕，林秀水连熨红布也不觉得难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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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下工极早，林秀水熨不完这批红布，她眼睛有点疼，看东西都蒙着一层红了，顾娘子见她眼睛发红，叫她早些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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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很少有这么早下工走在路上的，这会儿的风也很和软，像轻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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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青镇的街市总是吵嚷、热闹，驴子驮着粮袋往米行里去，街头巷口有小经纪在叫卖，“风筝药线”“腰带匣”“卖字本”，桥下船里则喊的是“卖柴”“牛粪灰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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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乏有挑担推车架的，挤在人群里，时不时来声，“磨剪子——”“丁鞋络”，声音喊得响，林秀水却只注意到了桥洞边上的补衣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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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个老妇人，用一大块打蓝白褐补丁的布盖在腿上，那剪子、线团全兜着，小桌上放着一堆碎布，偶尔用她那粗糙有裂口的手，在里面翻找，又低头细细纳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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