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炽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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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第一次对绍桢上心，是在升平府的立春堂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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升平府是京城最大的戏园，每逢立春，德音班、长生班这些享有盛誉的戏班子，便在升平府合办堂会，以酬谢去年的恩主，也为来年开个好彩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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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不爱听戏，那日却为了家中的琐事犯愁，索性进了升平府散心，听闻当日唱的是《牡丹亭》，他进门时正唱完第二折，入了雅间等候，第三折久不开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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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是头牌花旦临时不见了，班主急得一头汗，面红耳赤地登台道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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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趣。他越坐越闷，搁下茶杯出了雅间，下楼时忽闻云板三响，回头望去，一道粉红身影自锦缎帷幕后转出，弱质纤纤身段窈窕，素白的铅粉掩盖真容，眼波流转间欲语还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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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脚步顿在木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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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楼垂落的茜纱帷幔被穿堂风掀起，漫天烟罗如红雾翻涌，台上杜丽娘水袖招展，一泓清泉般的眸光在红尘中忽隐忽现，他心头重重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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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没乱里春情难遣，蓦地里怀人幽怨。则为俺生小婵娟，拣名门一例、一例里神仙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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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怔然良久，被满堂炸起的喝彩声惊得回神，台上哪里还有那道丽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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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了国公府的名帖去后台拜见，出来相见的是个铅华未洗的花旦，粉红色缂丝绣百蝶穿花广袖戏服，身材纤细杏眼桃腮，确实有几分相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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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家小凤仙，给世子爷请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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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盈盈跪在跟前，他沉默良久，将人扶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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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此有了交集，直到数月之后，恭毅侯四十整寿，张四公子彩衣娱亲，登台唱了出《天官赐福》，贵气秀雅的神官身影再次博得满堂喝彩，同升平府中窈窕俏丽的杜丽娘渐渐重合，他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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