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了点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温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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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知道往日,燕昭跟人说话,都是带着骄矜的高高在上。他少年时养成的眼高于顶的习性,至今仍不曾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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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禾依言起身,她微微抬起一点眼睫,水润的眸子怯生生地偷觑了他一眼,又飞快垂下,长睫扑闪着,娇艳又纯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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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昭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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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坐。”这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,他甚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仿佛让她站着,才是件不合时宜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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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禾明显愣了一下,她袅袅婷婷地,挪到旁边的软垫上跪坐好,浅蓝色的裙摆铺开,像一朵安静绽放的幽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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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手依旧规规矩矩叠放在膝上,姿态柔顺得让燕昭挪不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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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室内一时寂静,只有窗外竹叶婆娑的轻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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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昭竟也没走,挺拔的身影在她对面,大马金刀地屈膝侧坐。男人不似她乖巧,怎么舒服怎么来,却因仪态挺拔,不显不雅,反而透着几分潇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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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喜欢箜篌?”他忽然开口问道,打破了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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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己都有些诧异,怎么会问起这个?像个毛头小子般,跟漂亮姑娘搭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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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禾显然也没料到他会问这个,她轻轻点头,声音依旧轻软,却多了几分雀跃:“嗯。喜欢它的声音,很空灵,像山涧里的清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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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。心底有个声音,要给她送世间最好的箜篌;也有个声音,在提醒他该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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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云家,云澈住听雨轩,那里临水而建,还算清静,适合你练习箜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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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性子淡,也不会拘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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