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的真丝衬衣。
冷白灯光从天花板的金属网格里漏下来,在她深灰色西装外套上切割出细密的菱形暗纹。
这是她第十三次经过这排墨绿色试衣间。
磨砂玻璃门上映出的身影永远笔直如尺,连发丝盘起的高度都分毫不差。
“小姐需要帮忙吗?”穿香芋紫制服的导购突然出现。
胸牌上“林小雅”三个字在叶砚玉眼前晃出一道紫色残影。
她后退半步,后腰撞上金属护栏,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爬上后颈。
“我...随便看看。”声音卡在喉间,像被熨斗熨得太平整的衬衫领口。
林小雅的目光扫过她扣到最顶端的珍珠纽扣,忽然伸手抽出一件酒红色连衣裙。
真丝面料流水般从衣架滑落,在空调风里泛起细浪。
“试试这个?”衣架轻轻碰了碰她绷紧的小臂,“您这样的直角肩,穿方领最合适。”
更衣室的镜面门在身后闭合时,叶砚玉听见布料落地的簌声。
十年前毕业面试那天,母亲也是这般抖开件黑色套裙:“玉玉穿这个稳重。”
金属挂钩磕在隔板上的脆响惊醒了记忆。
叶砚玉盯着手中红裙,血管里的汞柱突然开始疯狂上升。
当吊带滑过锁骨时,镜中人影忽然扭曲成母亲蜷在碎布堆里的模样。
“您换好了吗?”林小雅的声音穿透记忆的薄纱。
叶砚玉猛地转身,裙摆扫过膝盖带起一阵电流。
镜中陌生的女人裸露着大片雪白肩颈,锁骨凹陷处盛着晃动的光影,像是要溢出某种被囚禁多年的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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