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老裁缝的眼镜片上浮起层白雾:”玉兰纹要绣在贴心的位置,就像...”
他的话音被布料撕裂声截断,刘勇探出头来,举着件银灰马甲:“这内袋里怎么有字?”
洇着茶渍的丝绸内衬上,褪色墨迹龙飞凤舞地写着“酉时三刻虹桥见。”
叶砚玉的指腹按在那个“虹”字上,突然想起胥临总在雨天撑柄竹骨伞,伞面绘着的半道残虹,倒像是谁刻意藏起了另一半。
“要配这对袖扣吗?”
老裁缝捧出乌木匣子,青玉雕成的竹叶在墨绿缎面上泛着冷光。
叶砚玉却盯着橱窗外飘过的银杏叶,那些金黄的扇面正拼凑出胥临转身时翻飞的衣角。
当刘勇系好最后一粒琥珀纽扣,试衣镜突然漾起水波般的纹路。
叶砚玉看见镜中的自己伸手触碰玻璃,指尖却穿过了百年晨昏,触到另一只正在整理银灰领带的手。
那人的无名指戴着与她相同的翡翠指环,袖口翻出半片玉兰纹。
铜铃又响,银杏叶扑在玻璃窗上像一声未出口的叹息。
叶砚玉把乌木匣子推回柜台深处,青玉相击发出宿命般的清响。
她终于明白胥临为何总在雨天望着虹桥发呆,就像她此刻望着试衣间门上晃动的珠帘,却始终等不到那声“再见。”
叶砚玉想起,刘勇临走时,又一次跟她说过。
胥临对她的心意。
这一次她似乎再也不能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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