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更肮脏的吗?
申路河呆愣了一会儿,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地板吱嘎的轻鸣。随后他又倒退了一步,手臂撞上了身后的椅背。短暂的脆弱消退了,他重新披上了坚硬的铠甲,他如梦方醒,对翟望岳道:“什么时候这么会说好话了。小望,我刚才只是发了个牢骚。“
翟望岳后知后觉地擦了一把头发,已经干了,但棉布睡衣的上半部分已经完全被浸湿:“我也是发了个牢骚。”
“哦。”申路河应答了一句,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,翟望岳对他本人的态度有些超乎他的预料,不像是单纯地安慰他,他迟疑着,终于再度开口:“小望,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。”
翟望岳把毛巾一甩,走了出去,坐在了沙发上,转移了话题:“我晚上就睡沙发了。”
申路河暂时压下心里的疑窦,翟望岳像之前他看的书里提到过的怪物,阴暗的触手向四面八方伸展着,探寻着周围一切人对他的关怀,一旦找到一个,就会渴求地缠上去,汲汲地索取着他想要的东西——重视,怜惜,爱。可是,没人能够真正满足那种焦渴的需要。
申路河只是看着,他的同情有限,何况,除了同情,他什么也做不到。
他刚进殡仪馆的时候,狼狈万分,师傅一点点教他送走他人的技艺,也在他近乎崩溃的时候,也告诫他很多朴素的道理,其中有句话,他一辈子难以忘怀:“各人有各人的命。”
这也是翟望岳的命……吗?
他望着翟望岳躺下的影子,毫无留恋地转过头,一幕幕往事在他眼前浮现,他摊开手,凝视着那些刺眼的伤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