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,刘海散在额头前,开始一点一点的宛如鸡啄米,申路河伸手扶住他的额头,省得他失去平衡栽倒下去,然后放轻动作把他按回椅背。翟望岳的眼睛只剩一条缝,依然不放心地喊了一声:”申哥?”
他生来就是敏感的孩子,从小就需要观察风吹草动,父母会在什么时候开始争吵,怎么让哥哥回来,窃窃私语的同学是不是在背后说他的不是。他太不容易安心了,尤其是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候,就连困倦,一根弦也是紧绷的。
“我在。”申路河换了手上的姿势,轻轻抹平他翘起的刘海,他的头发是细软的那种,像初长的柔弱的草茎,会被风弯折成各种形状,很轻易地粘在他的手指,申路河小心地拨下那些碎发,以免拉扯到他的头皮,把他的睡意打散——翟诚岳死后,他越发明白一个安稳的觉有多么奢侈,“睡吧,到了叫你。”
倒不是他对翟望岳有多么好,而是他本来就挺会照顾人——不管是什么样的人。
不知申路河的这句话有什么魔力,翟望岳的眉目立刻舒展了下来,眼睑垂下,进入了他此生最沉的一个梦境。
幸运的是,第二天,苟通海就恢复了些许意识。转到了普通病房。
申路河装作他的亲属,拉开白色的帘子,特意站在不让他看清脸的位置,道:“是那个人派我救你的,还垫付了治疗费用。”
苟通海似乎什么也没听见,只有掀动的嘴唇告诉申路河他把一切都听进去了,申路河没有被他影响,依旧保持着匀速:“但是你的事情干得不利索,刹车片上的手脚被看出来了,给那个人带来了点麻烦。所以我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