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人虽死魂未消（三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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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月后，张磊的母亲整理他的遗物时，在素描本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行字，是用红笔写的，笔迹娟秀，像极了李倩的字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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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抬头看，星星都在，我们也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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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，放着那枚北斗七星戒指，和另一枚刻着“lq&zl”的银戒，紧紧靠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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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再次“醒来”，是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公寓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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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，浮尘在光柱里跳舞。书架上还摆着她没看完的书，餐桌上有她画了一半的设计草图，冰箱里甚至还有半盒过期的牛奶——时间仿佛停在了她离开的那天，又好像从未停止过流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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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试着走动，发现自己的实体感比在医院时更强了。能碰到沙发的布料，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，甚至能拿起桌上的笔——虽然握不住太久，笔会从透明的指尖滑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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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寓里弥漫着熟悉的气息，混合着咖啡香、颜料味，还有张磊留下的皂角香。她走到梳妆台边，拉开最下面的抽屉，里面果然放着那对刻字银戒。她用指尖碰了碰，戒面冰凉，却让她感到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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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屉深处，压着个厚厚的牛皮本。是她的日记，从大学写到现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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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翻开第一页，是2018年9月15日，她和张磊第一次见面的日子。她写：“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，笑起来眼睛像月牙，给我占了图书馆最好的位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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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后翻，是他们的点点滴滴：第一次吵架，他买了她最爱的草莓蛋糕道歉；第一次旅行，在山顶冻得发抖，他把外套裹在她身上；他出国前一晚，她写：“张磊走了，带走了我的月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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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页停在她出事的前一天。字迹潦草，像是急着写的：“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，心脏跳得快要炸开。他回来了吗？真的是他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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