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人虽死魂未消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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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朋友，你能看见我？”张晓急切地凑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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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姑娘却往旁边缩了缩，电梯门开时，她一溜烟跑了。张晓追出去，看见她扑进一个女人怀里：“妈妈，电梯里好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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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？张晓摸了摸自己的胳膊，确实没温度。他低头，看见自己的手是半透明的，能隐约瞧见走廊地砖的花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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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该去哪？回设计院看看没改完的图纸？还是回家等林晚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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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。这个词像根线，猛地把他往某个方向拽。他穿过医院的玻璃门，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气，却穿不透他的身体。马路上车开始多了，他看见自己那辆蓝色的电动车歪在路边，车筐里的文件袋散了，图纸被风吹得满地都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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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穿警服的人在拍照，旁边围着几个看热闹的。张晓想去把图纸捡起来，那些纸却一次次从他手里滑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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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了吗？昨天这儿撞了个人，设计院的，挺年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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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开车的是个新手，据说吓傻了，现在还在警局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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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晓的视线落在远处的红绿灯上，绿灯亮了，行人匆匆走过。他忽然想起林晚说过：“过马路别玩手机，多危险。”他总说“知道了知道了”，现在才明白，有些话是不能当耳旁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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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朝着家的方向飘。以前开车要二十分钟的路，现在不过转瞬就到。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，黑乎乎的。张晓飘到三楼，家门虚掩着，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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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推开门，林晚坐在沙发上，背对着门口，肩膀一抽一抽的。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个粉色的蛋糕盒，是他订的那个。旁边散落着几张照片，有他们的婚纱照，有朵朵刚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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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晓，你说过要陪我到老的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哽咽着，“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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