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,像是陈年的血和腐烂的水草混合在一起。夕阳的余晖透过荷叶的缝隙照在水面上,泛着诡异的红光,如同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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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在那棵最大的藕根下面。”周婆婆站在池边,手里拄着拐杖,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。她的藏青对襟衫被风吹得鼓鼓囊囊,像是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在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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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的铁铲碰到硬物时,手腕震得发麻。他放慢动作,小心翼翼地刨开周围的淤泥,渐渐露出块白色的东西。那是具骸骨,蜷缩着,双手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,指骨深深嵌进旁边的柳树根里,仿佛临死前还在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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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到了……”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,汗水混着泥水顺着脸颊往下淌。他注意到骸骨的脖颈处缠着几圈细铁丝,上面还挂着半块玉佩——正是周婆婆给的那只,缺口处与骸骨的颈椎完美契合,像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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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婆婆突然跪坐在池边,拐杖扔在一边,双手合十念念有词。沈砚听见她在说:“老夫人,您看见了吗?终于找到了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流,滴在泥地里,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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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将骸骨小心地放进早就备好的棺材里。那是口小小的梓木棺,周婆婆说这是外婆十年前就订好的,棺材里铺着月白色的绸缎,上面绣着朵朵茉莉,针脚细密,像是倾注了无数心血。他把银簪插在骸骨的发髻位置,又将那页《夜鸾引》的乐谱放在她胸前,仿佛这样就能弥补百年的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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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葬阿鸾的那天,天空飘着细雨。沈砚抱着骨灰盒走在前面,周婆婆跟在后面,手里捧着那架古琴。东山的向阳坡上长满了野菊,风一吹,黄色的小花就摇摇晃晃的,像是在欢迎这位迟到了一百年的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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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人说,阿鸾最喜欢听琴。”周婆婆将古琴放在新坟前,手指轻轻拨动琴弦,“您外公当年就是用这把琴,在桥头为她唱的《游园惊梦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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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想起那张泛黄的戏本,想起阿鸾戏服上的笑容。他突然想为她唱首歌,唱那首她在水里编了一百年的《夜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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