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随我回家（三）

。茶几上放着她喝剩的半杯姜茶，旁边还有个剥开的橘子，果肉晶莹剔透，显然没动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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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瑶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倒水，玻璃杯碰到台面时发出轻微的声响。沙发上的人动了动，她僵在原地，看见张宇揉着眼睛坐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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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吵醒你了？”她声音发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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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，本来就浅眠。”他打了个哈欠，头发睡得有些凌乱，“再喝点水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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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点头，看着他给自己续满热水。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，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，忽然发现他睫毛很长，不像这个年纪男人该有的柔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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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以前也画画吗？”李瑶没头没脑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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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宇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，抬眼时眼底有细碎的光。“画过几年，后来手抖得厉害，就放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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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还想再问，他却起身往阳台走。雨已经停了，月亮从云里钻出来，照亮晾在绳上的画夹。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帆布表面，像在安抚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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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李瑶是被阳光晒醒的。她冲到阳台时，发现画夹已经被搬到窗台上，几张较厚的素描纸虽然皱了，线条却还清晰。张宇正站在厨房门口煎蛋，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，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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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了？”他回头笑，眼角的疤痕陷进去个小窝，“我买了豆浆，在桌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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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，盘子里的煎蛋边缘焦脆，撒着细盐。李瑶坐下时，看见他冰箱上贴着张泛黄的便签，字迹娟秀：“记得吃降压药，抽屉第二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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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……阿姨写的？”她试探着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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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宇往面包上抹果酱的手停了停，声音低了些：“我母亲，去年走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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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瑶瞬间无措，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。“对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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