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下面都标着日期和地名。“我在做个纪录片,”他调出段视频给杜小月看,画面里陈石头正在溪流里打捞什么,“记录这些即将消失的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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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裁缝铺时,李裁缝正对着件红色的嫁衣发呆。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,银丝在头发里闪闪发亮。“这是给河对岸的王家姑娘做的,”她用手指拂过金线绣的凤凰,“明天就要来取了,可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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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脸涨得通红。杜小月慌忙递过水杯,看见老人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。“老毛病了,”李裁缝摆摆手,用手帕擦着嘴角,“去年体检,医生说肺里长了东西,让去大医院,我没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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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,那个穿校服的女孩来取裤子。她的演出服是条白色的连衣裙,领口别着朵鲜红的绢花。“李奶奶,您看好看吗?”她转了个圈,裙摆像朵盛开的花,“我爸妈今晚就回来,他们说看完演出带我们去城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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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裁缝的眼睛亮了,拉着女孩的手看了又看。“真好看,”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布包,里面是对银镯子,“这个给你戴上,演出时更漂亮。”镯子上刻着细小的花纹,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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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走后,李裁缝把那件红嫁衣仔细叠好,放进个樟木箱里。箱子的角落里露出半截泛黄的信纸,杜小月看见上面写着“上海”、“1953年”的字样。“这是他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,”老人的手指抚过信纸的褶皱,“说打完这仗就回来娶我,结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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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杜小月被奇怪的声音吵醒。她下楼看见李裁缝正跪在地上,手在樟木箱里翻找着什么。月光从窗户照进来,照亮老人颤抖的肩膀。“找不到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那枚军功章,我明明放在这里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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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小月帮着在箱底摸索,指尖触到个坚硬的东西。她掏出来一看,是个小小的铁皮盒,上面印着“为人民服务”的字样。打开盒子,里面除了枚锈迹斑斑的军功章,还有半张泛黄的照片,上面是年轻的李裁缝和穿军装的男人,站在盛开的海棠花前,笑得一脸灿烂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