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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没了开灯的习惯,萧郁不喜欢光线,两人在家闲着时一直过得特别省电,对面居民楼的灯火给屋里提供了一线光亮,那鬼坐在窗边的琴凳上,宽肩,腰背挺拔,玉般的脸映着夜色的深蓝,那猫则缩在一角紧张的窥视着他,杏仁状的绿□眼在某个角度看去亮的像两只灯泡。
他和萧郁在沈家园订的那张桐梓木古琴送到了,连同琴架和木椅一起摆在窗前,古色古香,潮湿的夜风把纱帘吹的鼓胀如帆,萧郁的手指勾了勾琴弦,悠长的一声弦响穿越时空而来,空旷而寂静,那人撩起衣袖,坐在琴边静静思索,指尖一阕《幽兰》如空山鸟鸣,未干的白衣贴在身上,显现出好看的背部轮廓。林掐灭了手里的烟,走上前从身后搂住他:“乖,先来洗澡换衣服。”
低头时贴上萧郁湿漉漉的长发,琴声停了,断在一个抚了一半的高音上,一个没有下文的故事,萧郁回头吻上林的嘴唇,缠绵许久放开他,青白的手按在琴面上,轻声说:“怕我么?”
“你都听见了?”
萧郁不否认,林叹了口气,碰了碰那鬼的腿,让他往后腾出位置,林坐在萧郁膝上搂着他的脖子,疲倦的说:“我怕你不要我。”
萧郁环着他的腰,另一手随意在琴弦上拨了两下,不知是什么调子,在寂静的夜色里只觉得格外悲凉,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乌云后移出一轮明月,五百年前的月亮,滴在宣纸上一滴逐渐氲开的泪。
林怔怔的望着萧郁,夜色里他的脸像青玉的雕塑,冷的,生硬的,再怎么温柔也是裹了塑胶的瓷胚,心里一重重的凉,他不是普通的亡魂,他是个索命鬼,初回人世满身戾气,手上要见血才使陈年的怨气稍稍平复。角落里传来软腻的猫叫,萧郁的指尖抖了一下,林抬头看他,他突然发现萧郁其实是骇人的,他就像一只猫,敏捷,森冷,无法驯养,隐匿在暗处窥视着自己的猎物,猫肯伏在人的怀里从来不是因为臣服,谁知道它们想的是不是等你死了我可以一口口吃掉你的尸体?
他没本事驯养一只鬼,人在黑暗面前永远是弱者,偏偏他不听劝,走错了一步。
林试探着问他:“萧郁……你是怎么死的?”
那鬼的眼神一瞬间漫上诡异的怨毒,蹙紧了眉,手指微微的颤,半晌才松了口气,摇头道:“鎗殊刀杀,跳水悬绳,总有种死法,记不甚清楚,好像从最近时日开始才清醒了些,之前一直昏沉沉的走,生前的事情过去太久了。”
死去百年的鬼,初回人世,浑浑噩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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